马舟,这是把水师都已经调到了杭州湾啊,杭州府莫非就有险可凭?”蔡禾接着又道。
荀山没有回这个话,两人都是越国高层,越王“迁都”已经通过廷议达成,改是不可能改了。
其实相对于其他逃出都城的国君来说,钱旭南狩杭州,还真没那么丢脸。
当初钱旭可是以杭州起家,根基都在钱塘千里之内,朝廷中枢一直在苏州府纯粹是政治需要,吴郡之人天然向吴。
钱旭是有大气运之人,早早就有佛道势力支持,夺得杭州以为根基,正愁发展方向时,徐闻陷入金陵王气不可自拔。
由是,钱旭率军北上拿下吴郡,这才有越国今日的局面。
要知道吴郡可是古时三吴之地的核心,钱旭本不想过多得罪徐闻,谁料天赐良机。
杭州无论是从哪方面说,都更适合做越人的都城,钱旭南狩并不丢脸。
荀山不说话,蔡禾也默然许久,不怪越王,这局面吴郡真的难守。
一旦被楚军攻破任意一面的防御,苏州就有可能被困死,而杭州后面是广袤的会稽郡。
丹徒丢失,水师失去遮蔽吴郡北部的最佳港口,一旦和楚国水师过上两手,连个修整的地方都没。
眼下水师撤回南方的杭州湾,起码能保存有生力量,就算继续南狩会稽郡其它地方,也多条海路可以走。
不过两人其实都明白,越王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,他只是不甘心罢了。
“南方大势如此……”荀山看了一眼蔡禾这个老对手,语气莫名。
蔡禾点点头,同意荀山的观点,他转头看向一直装死的老住持道:“您老说说吧,三大寺真一个没剩?”
“两位施主不是已经得到消息了,何必再问。”
老住持下意识还想摆谱,结果被荀山这个越王使者狠狠盯了一眼,马上清醒了过来。
在这些权贵眼中,佛还真没那么灵,最多凭借佛土气运,实现一些香客极其微小的心愿。
“不错,前几日驻守本寺的佛修都已经撤离,听说三寺不日即将封山。老衲不过一凡夫俗子,却是没资格入山静修。”老住持叹息道。
“常州那一万佛兵呢?也跟着进山?”荀山眉头一皱道。
“大抵是,师兄回山之前和老衲说过,此后佛修将不再外出,越国不是佛土了,唉。”老住持面露悲戚道。
也不知道他是真悲佛道日衰,还是悲自己的权势即将不保。
“准备下船吧……”
春日的太阳早落,正午过去尚且只有三个时辰,天色已经渐渐昏暗。
这时昭觉寺正殿大门打开,一众豪奴上前,将两位贵人遮蔽得严严实实。
仍然在等待佛礼赏赐的香客们,自觉让开通道,他们低眉顺眼,并不敢露出半点不满。
等最后一名豪奴走出昭觉寺,广场瞬间喧嚣起来,香客们眼巴巴地望着老住持和他身后的僧侣,似乎在寻找他们身上的什么东西。
“今日没有佛礼,诸位居士散了吧。”老住持慈眉善目,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。
“啊?为什么没有?”
“那我们不是白等一下午……”
“住持您不给个理由吗?”
广场上香客闹成一片,可尊重佛门深入人心,还有老住持多年积攒的威严,香客再不甘也只能悻悻退去。
黎大有暗自唾骂一声,挑起空菜篓,大踏步就要快点回去,家中婆娘可不能干打水的重活。
这时一个卖货郎,挑着满满地货担路过昭觉寺,里面都是一些木质凋像或者小册子。
“楚国人手一本的神灵经文快来买咯,我这神像开过光,保证灵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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