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种了几辈子了，反正祖辈都在这里种地。”
箫宝山又问：“在这里种地有多少收成，我是指分到你们头上的。”
“这一年下来，按人头是每人50斤粮。”
“50斤，够吃吗？”箫宝山问。
“……”这人吱唔着不敢说。
显然是不够的。
像他们这种干庄稼活的，一天至少也要半斤米，一年至少120斤米才够吃饱饭，这50斤米要多省才能维持一年啊。
箫宝山又问：“其他人也像你们一样吗？”
“是……是的。”
“你们这些多少人？”箫宝山问。
“去年有一百多人，今年少了许多，有些人逃走了，有些人跑到城里乞讨去了。”
“为什么跑到城里乞讨也不愿意在这里种地？”箫宝山问。
“因为……吃不饱饭啊，每天要干这么多活，还吃不饱饭，谁想干啊？过不了多久，我都想去城里乞讨了。”
“……”箫宝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“川”字形。
……
从梭子岭出去后，箫宝山他们又去了另外几块地。
那里的情况跟这边大同小异，种田的没有心思种田，想走又走不了，只能过着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。
这么一圈走下来，已经临近傍晚。
箫宝山这一天下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，姚县丞也一直紧张。
可是，他转念又想，若是箫宝山一天下来还乐呵呵的，那他才怕呢。
正因为没有好脸色，才说明他心里面感到气愤。
第二天，箫宝山命人将吴家送来的白米熬成稀粥，在城门口发放给乞丐们，每个乞丐可以领到半碗粥。
一时间，城里的乞丐都挤到城门口去了。
……
这件事情引起了四大乡绅们的注意。
他们四户很快就相约在吴老爷家碰了一次面。
四人的眉头间都显出惧色。
吴老爷道：“这箫候爷，居然将我送的白米熬成粥，发给乞丐吃了，他现在是怎么回不？聚拢民心？还是讨好乞丐啊？”
姬老爷道：“他这种做法可笑至极，放着我们这些乡绅不来拉拢，去拉拢什么乞丐啊？”
“我听说，昨天他们领着县丞去咱们的地里转悠了，还找佃农过来问了话，也不知道他们心里面打的是什么鼓？”城北的富老爷问。
城南的马家冷笑一声：“不管他们想做什么，没有我们的配合，他们还能把我们的地收回去不成？”
“这不可能吧？我们的田地都是世袭制的，除非改朝换代了，或者这里又被庆北军侵占了，否则他没有权利把我们的地再收回去，除非……是皇上亲自召回，可咱们这里山高皇帝远，皇上不会管这里的吧？”
吴老爷道：“他们想做什么，把姚县丞叫过来问问就知道了。”
……
姚县丞虽然算是漠北最大的一个父母官了，但是他手头上并没有什么实权，他的行动一直都是被四大乡绅操纵的。
现在四大乡绅过来召他，他也只能巴巴地过来。
过来之后，还得赔着笑。
四大乡绅见了他，显然很不满，吴老爷先发话：“姚县丞，你最近不在衙门里面，带着那箫候爷到处转干什么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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