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单伍晓得,当年没有办成的事,如今更是妄想。他沉沉的目光落在沈南逸性感的嘴唇上,或被烟雾熏到眼,稍微眯起。
单伍意味深长道:“是啊。野猫确实不好养熟,指不定会在哪——”
这天,魏北一直呆在单伍办公室的阁楼上。
他穿了单伍的衬衣坐于大床,双腿曲起,单臂抱膝。这是他习惯性动作,下意识认为或许能带来一些安全感。
头顶与正对面的玻璃又大又敞亮,所有光线不遮不挡地漏下来。
漏在一方室内,漏在魏北身上。他抬头向外看去,保持这个姿势,很久很久。阁楼的隔音效果很好,魏北听不见楼下谈话。
鸟群从玻璃窗外飞过。巨大飞机也从窗外飞过。
距离好近。魏北看得好清晰。金属机腹泛着光,鸟腹羽毛亦泛着光。它们从他的头顶经过,轰隆隆的、叽叽喳喳的。其实声音听不太清晰,但魏北可以想象。
天很高很远,是锦官城少有的蓝。云朵似奶油,大块大块地漂浮。
这是一个漫长下午,魏北数着过路的鸟,也数着过往的飞机。他快忘了时间,年轻人一根接一根地抽烟,身形被窗外巨大的城市景观衬得单薄。
白衬衣罩在身上,却没罩住心跳。
很久很久,魏北依然能想起那天的心跳。紧张的,害怕的。他听不见沈南逸和单伍在谈论什么,也不晓得他们会不会在下一刻进门。
忐忑的。魏北竟无可挽回地发现一个事实,他不愿沈南逸看见。不要当面看见。
而他心里的逆反又在作祟叫嚣。
这究竟是怎么了。
魏北手指夹烟,盯着白天变黑夜。华灯又上,城市一片璀璨。浮华璀璨下,肮脏与人性奔流。
好不热闹,好不快活。
沈南逸就在楼下。这个现实如当头喝棒,叫他清醒。
魏北避不可避地开始思考,他到底是不是只要机会。如果是,这一阵阵心慌,又是为什么。
人间四处都有风,有人活得像一阵风,有人死后如一阵风,有人本身就是风,抓不住。魏北曾想让自己活成如此,他唯有偶尔在霍贾面前,才会露出二十几岁该有的肆意潇洒。才会讲一些不成熟的话,比如吃喝玩乐旅行购物。
喜欢谁就给谁打电话发短信,被人拒绝也可以哭着闹着在夜店买醉,第二天又原地复活地重来来过。
霍贾说我们这种人,没这个命。
魏北问他,我们是什么人。
霍贾说,你这个问题上升到哲学高度了。我没那知识,解释不了。
魏北想活成千万大众那样,平平凡凡。可他不是,他与别人不一样。尽管这话听来自大,又很俗套。
玻璃窗外夜幕降临,魏北不知道沈南逸什么时候离开,也不知道单伍什么时候离开。
烟头扔了一地,烟灰抖了一地。魏北哼着歌,披着单伍的衬衣。
疾病可以通过性传播,精|液可以通过性传播,欢愉可以通过性传播,那么爱呢。
爱情能不能通过性传播。
魏北离开阁楼前,并没想通这个问题。不过无所谓,他要去奔赴他的未来了。
手机里静静躺着一条信息,来自沈南逸:明天与王克奇聚餐,城北锦城酒店,包厢天龙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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