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身奇痛，它们誓毁之而甘心。“江安”号拖着东乙号，四窜躲避苏俄巨舰的杀招，东乙号仗着细小的个头，堪堪躲过了大多数攻击。屋漏偏逢连阴雨，越是千钧一发，越是难上加难，给硝烟战火熏得乌沉沉的天空里，那三架夺去“利捷”号性命的铁皮老鹰，又盘旋至“江安”号的头顶来了。

　　铁鸟生蛋，坠下来就是死亡，那铁鸟眼目又准得神乎其技，落下的全数命中甲板，“江安”号上官兵死伤大半，模糊的血肉里，横拖竖拽的肚肠，又长又恶心。飞机上的俄国飞行员肆无忌惮，将飞机飞抵甲板上五十米，切近修罗场，看个真切，欣赏个痛快。飞机的螺旋桨双刀转成了一副盾牌，速度之快，正转看成反转，快转看成慢转、不转，真会叫人错当成它原本就是一块盾牌，一动不动地遮挡在机头之前，看上去刀qiang不入，凶悍至极，那山东人的眉毛都快要让螺旋桨给吹上天了。杨天保看到机舱里穿着飞行服的俄国人，面上给护目镜遮去大半，身后还有一个人，穿着副驾驶的皮衣，正咧嘴大笑，笑声虽给螺旋桨的轰鸣所掩，那得意忘形的腔调，却引得天保勃然大怒，恨不得跳上去把这硕大无朋的铁鸟拽下来，饱揍一顿，抽筋扒皮，生吞活剥，挫骨扬灰才好。

　　俄尔，子飞行员将机头拉高，骥尾从火球中穿过，呼啸着扬长而去，鹰扬长空，万里自由。底下一片辱骂声，更衬得那铁鸟嚣张至极。

　　“江安”号未沉，铁鸟的敌人不算死透，它们绝不停休，第二只又飞了下来。列位看官定要奇怪，这些轰炸机怎的做着战斗机的活儿，又是俯冲又是投弹，可累坏了吧。在下便要说明，其时中国空防无力，苏俄飞机如入无人之境，胆大妄为，浑不把中国人当回事儿，此其敢任意俯冲之肇因之一；其二，当时飞机尚未如现代飞机分工之细，战斗机鼻子上架机关炮，肚子里也能藏轰炸，一身多用；另则副驾驶上的飞行员还敢身子探出机舱，徒手扔哩，诚然是别开生面，列位且看：

　　那架飞机故技重施，天保一咬牙，一跺脚，撒手纵身，飞窜至“江安”舰上，抬起一挺机关qiang，拦着那架飞机的头就是一顿狂扫，他发植目裂，身子随机qiang而癫狂。火舌喷处，机关qiangdan打出一溜直直的烟，弹迹延伸，彷如一道火线，将飞近的机头撕扯开，比手撕薄纸还利索。qiang弹不长眼，飞机上两名俄国精兵，也饮弹而亡，脑袋跟护目镜一起粉碎，血水竟溅得底下水兵多人一身，全成了血人儿。驾驶员死了，飞机轰隆隆，拖着疲惫的身子，擦过天保的头皮，一头扎进江水里，水浪掀天，扑得江安号盛了半船的水。大伙儿欢声雷动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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